我下午听着轻音乐,坐在落地窗边看着北大中文系邵燕君教授和山东大学文学院副研究员肖映萱女士联合主编的《创始者说——网络文学网站创始人访谈录》,思索着我的小说创作和中国故事IP塑造——当然也为即将开始的北京大学全国网络文学高级研修班作准备。
这是北大第一届网文班。
我因为这些年从事传记回忆录创意写作,为海内外传主编撰出品了很多传记回忆录作品。又由于采访传主及家属,手中汇集了大量的一手素材。这些珍贵的素材可以让我写出很多优秀的大部头小说作品来,反映整个中国的巨大变迁和在国际日益增长的影响力。这次回北大,我便想和师友深入探讨如何挖掘开发这批宝藏。
看了两个多小时,放下书。翻了一下微博,见到上海某银行职员因降薪罢工的消息,感到十分惊讶——想不到大上海的银行业职员降薪如此厉害,从数万元月薪断崖式降到六千余元。这对于这些拥有国内名校甚至海外名校学历背景的金融从业人士来讲,难免是对自尊心和自我价值的极大否定。不免一声叹息!
三十年前,银行工作岗位对于我这类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讲,曾是梦寐以求的体面工作——甚至说是鲤鱼跳龙门跨越阶层的天梯。
然而不曾想,由于互联网技术及服务的高速发展,很多银行柜台如今变成鸡肋,不得不撤销掉了——甚至很多大行的支行都裁撤掉了。人民币数字化办公成为日常购物消费司空见惯的场景。这恐怕超出了我祖父辈那几代人的所有想象——人与人之间买卖,怎么可能不用面对面数钱呢?
时间就是给予了这样铿锵有力、让普通人不得不紧追不舍疲于奔命的回答。
我便忆及父亲跟我母亲常说的 “三十年活东,四十年活西”那句话,直到现在,还时常在耳边响起。那时候我年幼,世事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这句话的深广意味:
一代人故事的落幕,是另一代人故事的开始。
在我长到二十岁的年纪, 在无边夜色的辗转中,终究从三四线小城跑到北京求学。到北京后,一边勤工俭学,在北大燕园地下书店、人大西门的咖啡馆、重庆饭馆、七月的魏公村夜市烧烤店等地都打过零工,一边在燕园如饥似渴漫无目的地求学。遇到很多给我指导的名师和帮助的同学。除了中文课外,还听了很多经济学、政治学、哲学、心理学等国内外知名教授的课,讲座也听了不下百场。虽然我的初心只是一心想学习小说写作,但那时也是迷惘的,不知道写作这条道路能否走通。反正那时候就只好不管不顾闷头学下去——总之,一切学问对未来写作都将有益吧,我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那个时候,面对生活在前方的多种可能性和现实的窘迫,其实内心是蛮崩溃的,因为把握不住任何一种让你肉眼可见的改变窘迫现状的机会——当时北京西四环巴沟附近的房价才五千多一平米。但是没有任何机会让我早早上岸,不至于将来需要背负房贷。现在巴沟那片地方出现的顶级豪宅,已经飙到二十多万一平。成为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奢梦。
在北大燕园沁润数年后,我的大脑就像发生乱码蓝屏而瘫痪的电脑,经过系统重装,终于组装了一套更为契合时代发展认知的先进系统程序,对这世界渐渐有了更为明晰的认知。

我在燕园南门觅到一份写作传记的工作。我是首任创作部主任。其实创作部当时刚组建也没几个人。我干了一段时间。在北大又觅到了一份适合的工作,从事国学和管理高层教育培训。这份工作不仅让我更广泛接触了国内外很多著名教授,也让我接触了国内很多著名企业家和政府要员。同时,让自己能够更加了解中国的文化。我接受这份工作,主要是能够让自己文史哲和经管学养更深,为自己长期伏案写作提供肥料。
就在这期间,中文系邵燕君教授开始研究网文并开了课,工作之余,我也常去旁听。还加入了网文创作组,交了几回文稿——他们都惊讶说我写的网文怎么像传记。其实,我当时是没法一时之间摆脱掉创作传记回忆录的痕迹。不料,我的首部八十余万字长篇小说就在此期间签约了阅文集团——当时网上刚发了几万字。当时好像是班上第一个签约的——后来也听闻有人签约,但是应该不多。这个班上的同学很开放,不止本科生,还有很多硕博生,现在很多都成了知名的研究员或大学教授了。一直从事写作的,估计我是独一份—— 这次趁着回北大燕园之机,继续向师友汇报讨教。
那时候我还没女朋友,春节回到乡镇,遇到一位也是二十来岁刚从学校毕业进入小镇银行工作的美丽姑娘。那时兄弟说我可以考虑她——工作稳定,又是在银行,不怕穷;人也长得俊俏,人品亦不错,总之要我赶紧考虑。恰逢一日在街头遇到,她是我的初中学妹,主动跟我打招呼。我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因为心绪不宁,对话中不知无心说了句什么,从她有些不悦的神色中,总感觉我无意冒犯了她。我至今回忆起来,实在抱憾。后来方才得知,家里给她托关系方才进了银行系统。那时是普通人家很羡慕的工作了——月薪起码也有三四千。
我甚至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兄弟口中的这段看好的姻缘就被我亲手毁掉了。
所幸我在京遇到现在的爱人。她也毕业于北京的一所985、211高校。她发现我创作的天赋,遂以编撰出品传记回忆录为切入口,俩人这些年齐心协力,经过十分艰苦的打拼,有了蛮有前景和希望的小公司,在北京渐渐立足。我们现在的客户来自海内外。这份成绩单来之不易。尤其经过三年多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和洗礼。我们把它像孩子看待,也不特别着急,希望它健康而茁壮的成长。
不知不觉,已经匆匆地是二零二三年阳历五月中旬了。月季和牡丹正在院子里幽香的绽放着;那一簇簇国色天香的艳丽花儿就像青春时期无数个精致俊俏的美梦。
我将怀着初心再度回到北大燕园去,去把那些青春的美梦拾起——我的爱人抬起头,温婉地笑着说:“给你的青春作一个正式的交代。”
